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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抟象搏兔、水伯叫魂

  第300章 抟象搏兔、水伯叫魂 (第1/2页)
  
  不提七政阁中一番惊世骇俗的争论,钩陈院的年轻人们沿着原路返回,心绪与来时自是大不一样。
  
  齐敬之将般般交给骊山广野,只留下斑奴在侧,等到庆元子从七政阁出来,两人边走边谈。
  
  “贫道已经查清楚了,那纸甲人背后确实是聂婆子在指使,而这个聂婆子的来头更是惊人,乃是百余年前冒头的一个邪教中的人物。”
  
  庆元子盯着那件被齐敬之披在身上的华丽皮裘,狮目中精光乱冒:“这个邪教可了不得,百余年前甫一出现,便在南疆割据称王,朝廷不知死了多少高手和兵将才堪堪平定,没想到如今竟是再次死灰复燃。”
  
  “百余年前?南疆称王?”
  
  齐敬之神色莫名:“殿主所说的这个邪教……该不会是叫做天衣教吧?”
  
  “校尉竟然知晓?”庆元子当即一怔。
  
  少年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不知殿主耗费数月光阴,都打听到了什么?”
  
  庆元子见他不肯细说,只好继续道:“天衣教宣称自己传承上古天庭的天孙道统,最初乃是一群流亡在外的织女抱团取暖,其后渐渐融入了东荒人族。”
  
  “因为是抱团取暖,天衣教中派系林立、各行其是,据说有虎、驴、狗、鸦、蟾等许多支脉,而那聂婆子便出自其中的驴衣一脉,擅长白纸裁衣、黑煞化驴……”
  
  这倒是与齐敬之先前的猜测吻合:“我跟这天衣教还真是有缘啊……除了所谓的鸦衣一脉,其余竟是都见过了!”
  
  “只不过庆元子的这些消息依旧浮于表面,所谓的虎衣一脉其实是驺吾,而驴衣是黑煞鬼龙、狗衣是天狗、蟾衣是三足金蟾,唯独不知鸦衣又是个什么名堂……”
  
  念及于此,他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天衣教可有蛇衣一脉?”
  
  庆元子没想到少年竟是这么个反应,狮目中闪过思索之色,摇头道:“这个倒是不曾听说……”
  
  “只不过贫道这次来七政阁求见星君,便是上报聂婆子之事。此人是一脉之主,修为却只是寻常,只需将其擒获,则天衣教的一应内情便可尽知。”
  
  齐敬之点点头,心里回想起虎君道人和天狗老道的道火凶威,乃至那头遁入黄泉的天狗幼兽真形,不由被勾起了好奇心:“聂婆子的修为怎么个寻常法?”
  
  “齐校尉试想,那青洪公玉枕乃是红尘炼心之物,对第四境能够入野遨游的修士已然无用。聂婆子既然派人出手抢夺,想必依旧停留在第三境,只是不知其道种有几转。”
  
  庆元子讲出了自己的推测,但语气其实并不十分肯定。
  
  齐敬之当即摇头:“当初那纸甲人似乎认为青洪公玉枕中藏着怀梦草,这才会出手抢夺。”
  
  “这就好比彭氏的轻影钱能从影乡秘境换取奇珍,那怀梦草与梦乡亦有着极大关联。没准儿聂婆子已经晋升第四境,准备入野往梦乡一探,这才打起了玉枕的主意。”
  
  “无妨无妨!贫道又不打算跟那姓聂的疯婆子放对厮杀……”
  
  谁知庆元子闻言却是嘿嘿一笑:“反正贫道已经将探查到的消息,尤其是聂婆子的近日行踪上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七政阁和镇魔院了!”
  
  “齐校尉是少年俊才,然而修为稍嫌不足,切勿蹚这趟浑水。这凡事啊,还是要找个儿高的顶着!嘿嘿,这就叫……狮子搏象兔皆用全力!”
  
  齐敬之讶然转头:“这句话竟是这个意思么?”
  
  当初沐瑛仙可是说得清楚,抟象狮无论面对的敌手是强是弱,不出手则已,出手则必定竭尽全力。这种心性被誉为至诚之心,这种心力被赞为不欺之力。
  
  庆元子的理解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偏差,可少年转念一想,这位抟象殿主连七政阁和镇魔院都利用上了,这要不是用全力,那什么是用全力?
  
  “齐敬之受教了!”
  
  少年看着庆元子道:“殿主当初施辣手炼度了那纸甲人,竟是记仇至今,不惜耗费数月光阴查清了聂婆子的底细和行踪,如今更是亲赴七政阁陈情,欲借朝廷之手将之除去,这实在是……实在是令人敬佩不已。”
  
  “只不过我先前还以为,殿主故意将聂婆子和天衣教的消息露给齐某,是打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连我也一并料理了,却没想到……”
  
  庆元子闻言哈哈大笑:“说句实在话,如若齐校尉当真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麟山客,贫道在将最为棘手的聂婆子料理明白之后,定会亲赴麟州,搜山检水、犁庭扫穴!”
  
  “到时候哪怕是挖地三尺,贫道也要将所谓的麟山客刨出来,百般炮制之后炼度为外道护法,彻底除了后患,方可念头通达!”
  
  齐敬之了然点头,轻笑道:“明白了!这其实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狮子搏象兔。怪不得才不过短短数月,殿主便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成功道种四转。”
  
  庆元子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贫道天资鲁钝,也就只能用这种既粗陋蠢笨又容易讨打的办法锤炼道种了。”
  
  “实不相瞒,那个金猊香炉本就是专为麟山客而炼制的诱饵,甚至在齐校尉入七政阁之前,贫道依旧存着驱虎吞狼、借刀杀人的念头……只不过么,此一时彼一时也!”
  
  抟象殿主指着齐敬之身上的吉光裘,直言不讳道:“齐校尉如今天眷正隆、气运加身,贫道再如何不知进退,也不敢跟国主拧着干,到时贫道固然死不足惜,只怕还要连累师门,那可就罪孽深重、悔之晚矣!”
  
  闻听此言,少年便忍不住笑起来:“殿主虽算不得什么好人,但着实是个妙人!齐敬之今日真是受益匪浅!”
  
  他朝庆元子一拱手:“山高路远,你我后会有期!”
  
  谁知这位抟象殿主竟是使劲儿摇头:“贫道天资既差、心性更是偏狭,不过是占了些年纪和血脉上的便宜,假以时日多半要被齐校尉后来居上……”
  
  “贫道又不是傻子,深知当日已经大大得罪了齐校尉,更听说了校尉在王都东郭的种种言行,可不愿意上赶着给自己找不自在……贫道穷得紧,可是再也拿不出金猊香炉那样的赔罪之礼!”
  
  “总而言之,今后咱们还是能不见就不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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