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第一次小型核试验(中) (第2/2页)
听到张同志这番话。
姚笑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张同志所说的石头,烈日炙烤下即便是背阴面的石头也带上了一些温度,在很短暂的瞬间,姚笑林仿佛感受到了自己孩子的体温
“爸,鬼子已经被赶跑了,可是爷爷怎么还没回来呀?”
“爸,我要参军了。”
“爸,大哥和老三牺牲了.”
“爸,老领导来了信,要我归队去一个地方执行任务,我是书记员,大伙儿都不识字,队里离不开我。”
“万里关山,爸,您和老四多保重,小荣也托您照顾了。”
过往一幕幕飞快的从姚笑林的脑海中掠过,最终画面定格在了他收到的最后一封电报上:
【已达部队,一切安好,父勿念】。
想到这里。
姚笑林内心中的悲伤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闸门,整个人死死的抱住了那块石头,一如当初抱着呱呱坠地的姚振一般,整个人瞬间老泪纵横:
“阿振.”
一旁的徐云见状,亦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古语有云,青山有幸埋忠骨,这句话同样适用于这片荒凉的戈壁滩。
能够让英烈沉眠于此,是这片土地的幸运。
过了一会儿。
待姚笑林的哭声稍微减弱些许后,张同志再次走到了他的身边:
“笑林同志,姚振同志他们的牺牲我要负很大责任,虽然言语改变不了事实,但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听到张同志的话。
姚笑林强忍悲痛的摇了摇头:
“张同志,这不关你的事情,你们已经尽力了。”
“我听说阿振他们失踪后整个驻点的人都出来搜救了,在这种鬼地方走丢人.不说命不命的吧,怪你们肯定是没有道理的。”
姚笑林虽然悲痛万分,但整个人还保留着一些理智。
他很清楚姚振等人的失踪和张同志没有直接关系,早在进入罗布泊之前组织上就询问过所有参与者的意见了。
更别说姚振失踪后基地派出了上千号人进行了大范围搜索,甩锅给张同志他们是不合理的。
姚笑林在两年前收到姚振牺牲的消息后便已经有了这种觉悟,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主动申请去221基地负责工程和测绘任务了。
从父亲到儿子,一家三代的性命都贡献给了国家,姚笑林并不后悔。
又过了小半分钟。
姚笑林忽然用衣袖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抽动了几下鼻子,抬头对陆光达等人说道:
“陆主任,张同志,对不起,让你们陪我这老头子干等了这么久。”
“咱们时间紧迫,要不还是抓紧时间准备实验吧。”
陆光达则与张同志齐齐摇了摇头。
没错,他们的时间确实很紧迫,但时间再怎么有限,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去催促姚笑林。
现场包括徐云在内有一个算一个,人人脸上都只有缅怀与敬意,丝毫看不出任何不耐或者催促。
不过眼下姚笑林既然主动提出了开始试验的想法,那么陆光达等人倒也没有刻意在等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张同志先安排了一位来自马兰基地的随行医生带着姚笑林下去歇息,他与陆光达则开始准备起了小型核试验的各项工作。
咔咔咔——
运输车的车厢很快被开启,各种物资很快便被从内部搬了下来。
首先被搬运下来的是一个封闭的大箱子,开启后可以看到内部装着很多光盘大小的圆形磁片。
这些磁片的来历徐云并不陌生,赫然便是他从德国Hochtief公司交易来的线性震荡检测元件。
在前一阵子的时候。
考虑到德国方面随时可能发生变数,首都方面便加大力度生产了很多驴浆薄膜,和德意志方面换取了一大批全新的Hochtief线性震荡检测元件。
按照李觉和徐云的说法。
光是这批线性震荡检测元件的数量就足够支撑原子弹项目的消耗了,不过距离负载氢弹实验还有不小差距。
可惜驴毛的生长周期还是太慢了,导致驴浆薄膜的产量卡在了一个上限。
徐云对此也表示了遗憾,然后给了李觉一个后世从周善院士那边得到的驴毛生发配方.
咳咳
视线再回归现实。
“这次基地方面一共拨来了160枚线性震荡检测元件。”
打开箱子后,陆光达直接拿起了一个样本,对张同志等人说道:
“张同志,接下来请你安排人手,把这些元件均匀的分布在直径四公里的范围内。”
“每个元件在临行前都已经被做了标记,刻着数字【1】的可以直接水平放在地上,刻着数字【2】的需要垂直插在地面或者靠在石头上,数字【3】的要放到观察物的内部.”
陆光达很仔细的介绍了一遍元件的具体分配,并且着重强调了一番回收的事宜。
这其实也是基地第一次进行大范围的脱离终端的数据采集——在爆轰试验场中,Hochtief线性震荡检测元件都是会连接到一处埋在地下的终端来收集数据的。
但眼下这种条件显然没法拉设备线搞终端连接,所以基地方面在每个元件的后方都加入了一张打点计时卡,通过这种比较原始的手段进行数据存储。
至于能不能行这还就得看最终的实验了。
反正主区域这边还是有不少元件连着终端的,算是一个兜底性质的副实验。
分法元件的任务交到了沈愿符带领的加强排手里,他们在护卫陆光达和徐云之前一直待在试爆驻点,对于周围一带的环境要比普通人熟悉很多。
在沈愿符离开后。
张同志则带人从另一辆运输车上取下了
十几笼的鸡。
注:
在原子城牵线下我联系上了姚振先生的儿子姚卫荣老爷子,原本这段情节我是想让姚振成为一个失忆难民被柱州同胞捡到然后和姚老爷子相聚的,但姚老爷子表示这段历史不用修改,姚振先生给他们家族带来的精神激励要大于文学创作中‘复活’带来的慰藉,相当令人敬佩。